党的“十九大”即将召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理论需要不断探索。2017年8月16日,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智库》编辑部杨志勇、李雪慧、白金兰等在孙冶方经济科学基金会办公室拜访了张卓元先生。张卓元先生是当代中国最著名和最有影响力的经济学家之一,他多次参与中央重要文件的起草工作,在财经决策咨询上有丰富的经验。
印象深刻的三次决策咨询经历。第一是“稳中求进“的改革和发展思路。第二是1991年10-12月参加江泽民同志主持的11次专家座谈会,这11次会议最终形成了“一个共识、两个要点”,“一个共识”是指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共识,两个要点分别指国家宏观调控和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基础性作用。可以说,这11次座谈会为后来江泽民同志作十四大报告,特别是十四大确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目标作了一定的理论准备。第三是十三次参加一些中央文件的起草。其中,玉泉山参与起草文件有十二次,包括十五大、十六大、十七大三次党的全国代表大会文件的起草;十四届三中全会文件的起草;十五届四中、五中全会文件的起草;十六届二中、三中、四中、五中文件的起草;十八届三中文件的起草;还有一次,参与胡锦涛同志纪念改革开放三十周年文件的起草。
张卓元先生指出,当前改革与20世纪80年代改革最大的不同是面对的既得利益面很广。20世纪80年代的改革差不多是100%受益,即使不是100%,也是95%以上的人是改革利益的获得者。但现在不是了,现在改革触动好多人的利益。三中全会作出《决定》后在各方面改革推进得都还可以,就是国企改革是最艰难的。这次改革强调发展混合所有制主要针对的是自然垄断性行业。
作为价格研究的大家,张卓元先生在访谈中回顾了价格改革的历程。他认为现在中国价格改革还是走得比较快的,销售额的97%以上的商品价格都已经放开。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三中全会决定中指出的三种不能放开的价格的成本。对于政府定价部分,成本监审工作非常重要,财务管理制度的准确也很重要。还有反垄断问题,反垄断也要基本适用于国有部门。反垄断法本身需要改,需要国家更细致的规定。一定要确定属于网络型自然垄断环节,这个是不能自由竞争的,否则会损害效率。但国家对自然垄断业务要加强成本监审,除此之外,其他都应该放开。
对于国有经济怎么定位的问题,张卓元先生指出关系国家命脉的行业应该是国有或国有控股,国有经济应在国民经济中起主导作用。国有经济起主导作用,指的是主导国民经济发展,国有资本要更多地投向前瞻性、战略性的产业,比如军工,比如投资大、回报低、建设周期长的基础设施投资。
张卓元先生指出,不能将马克思主义僵化理解。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是最重要的。僵化理解马克思主义,守着马恩经典著作的所有原话不放,有些问题可能就说不清楚。他认为,智库建设要以研究为基础,社科院也需要引进有丰富的实际工作经验的人才。刚从领导岗位退下来,还年富力强的人才,对智库建设很有帮助。他回忆的一些细节值得关注。例如,孙冶方先生当年为了加强中国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和中央有关部委的联系,将办公地点从中关村搬到三里河,这对于当下智库择址仍有启发意义。他还认为,青年学者研究要有所成,需要有兴趣,还得勤奋,而且要有全球视野。